形容“现代诗”的诗词大全,讲述“现代诗”的古诗词和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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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蔡天新现代把头伸出有铁栏的窗户外把椅子敲碎在膝盖面前冬天的风从梧桐的肚皮上溜走落叶的影子在泥土上摇曳并消失犹如雪飘在湖上被水溶化大人物坐着轿车去办公孩子被一个小小的愿望驱赶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一梭子弹穿过暗夜的墙
寒风食指现代我来自北方的荒山野林,和严冬一起在人世降临。可能因为我粗野又寒冷,人间对我是一腔的仇恨为博得人们的好感和亲近,我慷慨地散落了所有的白银,并一路狂奔着跑向村舍,向人们送去丰收的喜讯。而我却因此成了乞丐,四处流落,无处栖身。有一次我试着闯入人家,却被一把推出窗门。紧闭的门窗外,人们听任我在饥饿的晕旋中哀号呻吟。我终于明白了,在这地球上,比我冷得多的,是人们的心。1969年夏
虚拟社会。死亡的嘴唇天乐现代一张嘴唇死在一棵树上—题记一树上,还没有挂满嘴唇。流血。嚎声。黑色的红。动词不停地运动。泛滥。可惜还没有灾难。也许世间根本不存在灾难,只有无数次的考验。液体自然可以让树下的蚂蚁洗个红色的澡。红色,绝对吉祥。绝对会安全地送蚂蚁进坟墓。坟墓,舒适如家,真实的坟墓,是他的巢穴。有的嘴唇,硬说自己看见一道死亡风景,才流泪,泣咽。二树上,嘴唇不停地挂着。这里的季节已被泪所操纵,现在寒带已转变成热带,泪烫。挂。比嚎声更加忧郁,比大自然还要自然的动作,血流。画廊里,熟透的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变烂。无人采摘。有的嘴唇没有一线光亮,更像一位臃肿的舞者。三树上,已挂满嘴唇,匆与匆相吻,匆匆。过后,死亡。我宁愿去吻那死亡的嘴唇。让它燃烧我吧!燃烧我的生命,让所有跳跃的血液,沸腾吧!沸腾是粗糙的火山爆发得一丝不挂平静的树枝互相爱慕望着嘴唇的足迹想起羽毛,草原。还有离开公路的河流。四火焰急促变形啊!流了一地。所有的鸟儿远离了那棵树所有的嘴唇爬上了那棵树何况嘴唇的运动逃不出死亡逃不出那棵树的动词树上的虫子是所有嘴唇的同胞兄弟兄弟的眼睛不小心长在了食指上然而,一张四处游说的嘴唇竟还在被遗忘的地方最后一张嘴唇也爬上了树又一张死亡的带着绿色眼泪的。是不是孤独着一个时代的侧面因为非主流吗我们的服饰已被樟脑丸浸透爱情成了唯一的奢侈品爱歌唱的依然是两只黄鹂爱怀疑的依然是整个人类因为父亲吗所谓六六六,可以杀虫除草的所谓六六六,可以猜拳喝酒的还有滴滴涕,帮助形容弟弟农艺养活了一切的艺术与艺术家后衰老不堪梧桐能制造乐器吗竹子说:能行生命的树都是倒立生长着根才是它真正的叶子孤独的 生长的叶子2000.3.1 下午
一只盖世无双的鸭子莫小邪现代从长远来看你不必在故作娇柔的我面前扮演一个铮铮硬汉不必为了显得深刻而有思想以便于长久吸引我和驾驭我经常的自吹自擂当你踢飞地上的破酒瓶火车滚出了北京一路上我吃掉一只鸭子吃不下其它东西了不得不承认一肚子盖世无双的鸭子等待消化为我第二次发育做出巨大贡献
视野鲁西西现代夜极为深了,我独坐窗前,看到月亮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乌云不仅密集,还加增,而月亮的光好似那么一点点。因为站在地上,我以为乌云来,是阻挡月光的。我甚至以为,乌云将月亮抢夺了。站在天上的人却不这样看。
她的视点翟永明现代她的视点从床的一端射向另一端 看着你的身体从一大堆衣服 手机 鞋和钥匙中钻出来还有你的指头它们修长 刚直似乎能再次听见盆骨和白昼的碰撞声每个人都被阉割了每个人的健康都遗失了每个人都暴露在他的肉体之外要去的地方是个苦难窝既使穿上盔甲 此时也不能把你的穴道包裹起来你的每一寸肌肤终究会慵懒起来 可供抚摸她也会为此快活一番关灯吧 进化论的高潮一再说:你今晚准备献出来的不是那么重要 对她而言(他们的孩子会看见生育的全过程羊水 血 婴儿唏里哗啦地冲出来没留下一滴精子可供选择没留下一寸空间可供栖息)2001.7.4
教友小安现代她说在天国里整个晚上她都对我说因为那个晚上下雨她在上帝温暖的家里而我在哪儿呢我们面对面的晚上两个人的声音至少她去了一会天国大雨下在我们周围真的没有淋湿她的头发也没有淋湿她的手指仿佛我身在其中的一个晚上上帝的家门就一直是开着的
八重子戴望舒现代八重子是永远地忧郁着的,我怕她会郁瘦了她的青春。是的,我为她的健康挂虑着,尤其是为她的沉思的眸子。发的香味是簪着辽远的恋情,辽远到要使人流泪;但是要使她欢喜,我只能微笑,只能像幸福者一样地微笑。因为我要使她忘记她的孤寂,忘记萦系着她的渺茫的乡思,我要使她忘记她在走着无尽的、寂寞的、凄凉的路。而且在她的唇上,我要为她祝福,为我的永远忧郁着的八重子,我愿她永远有着意中人的脸,春花的脸,和初恋的心。
阅读中的月亮朱文现代在我的阅读中,小雨稠密,更加稠密成为一泻千里的月光书中的苦难散发着新土的气息,因为思考而延误了生长──如果有失误,那是唯一的失误吸上几口水烟,披上祖父的外衣,去纠正祖母病榻上对城里人的偏见,劝她把手松开,不要攥紧父亲的婚姻;劝河边的母亲回去,回到那个穷学生身边去,不妨把我生出来,二十年后,就是天塌下来,也由我先顶着。要知道我们依然是牢不可破的一家,依然是一轮古老的月亮,此刻不管挂在书的一角,还是运河边,都足够照耀我们的一生在祖父的墓冢里装上台灯,因为我有临睡前读书的习惯。今夜我与你作伴,讨论这个家潜在的危险,我们的观点,基本一致早晨我起来时,祖父还睡着。古老的月亮,在他均匀的鼾声中缓缓漂远
生命的小兽庞清明现代总是在鸽子幽冥的瞬间睁开迷蒙的双眸抖擞精神涤荡红尘涤荡汹涌的大川长隆的船超渡黎明前的黑暗小兽 每张道貌岸然的脸止方都有一副眼罩 九面铜镜照见泪的闪念 肉身的痉挛你不乔装 不媚雅 真实如心电粗陋的双足踩响机警的节律带出日光下的痴梦 陈年的把戏你抛离公众的耳目 话语的网罟在幻变的森林 临渊的石塔你甚至来不及褪尽毛发与尾巴拒绝鞭梢的崇高 恢复人形
危险正在窥视着一切马莉现代经过此处我的呼吸总变得急促垂死者在一张白色的帐子里睡眠活跃于房间四壁的蓝色蛛网从白日的睡眠中醒来又睡去黑夜温柔的手,吃力地唤着垂死者的名字,恐慌静止着一切远方的树叶落在了骇人的大地上萨克斯乐手的哀歌被野狼追逐冬天非常冷,他来到了黑夜的边缘靠在月光上忧伤地哭泣,月光呵月光垂死者的瞳仁映照着,疼痛而坚硬爱情扫荡着一个时代垂死者的影子危险正在窥视着一切,白色帐子里垂死者有节奏地一起一卧
苦乐方宽烈现代原知快乐和悲哀是配偶更解失望是希望的亲儿可是花开了怎忍见它枯萎情萌了怎能任它夭逝当然一霎的欢愉不能永继只留下无尽的苦乐相交替可是绝不把它们岐视兼收并蓄珍藏在心里一九八九年春节独居台北书舍
梦乡侯吉谅现代在长江三角洲,我梦见桃花嫣红幼嫩的蓓蕾盛开如繁复的图案在艳丽的春天。另有七分淡雅如淡彩水墨的横轴烟云平远的向左右晕开回溯江水,曲折而上我眼光轻柔的拂过每一寸土地屋宇、草丛,树林、以及曲线和缓的山峦,看见天地之间,微风如情歌吹动细雪或者早霜掩覆的发。离家时繁茂的青丝在阳光下发亮如刺刀,此时稀是未稀,只是由黑变白黑白之间是四十年未见的山水灰蒙蒙象褪色的照片在口袋放着,贴心的位置不曾变过。多少次我梦到江南,走在同一条小巷凝神倾听——巷底的笛声从某个小楼飘出 在雨夜,或者雾晨 初春时,尤其岁末悄悄的跨越时空,从陆游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深巷悠悠忽忽带点杏花的味道穿过海峡,来到台北。自从解严、报纸骤然增张如细菌繁殖大陆消息反映迅速似地方新闻且大都醒目枪眼,在彩色版的位置一翻就到,那些地理课本上读过的名词都新鲜得象未干的油墨一摸,就沾得指掌尽黑忙碌一天,也不易擦去直到下班回家,夜深之后与环绕心头的诸多事物股票、街头运动、电视连续剧一起带进梦乡
父亲的宣言小海现代看见我的女儿满地爬愉快地喊出“爸——爸——爸”我多想成为她的弟弟而不是父亲我多想在地上爬一圈也围着我的脚跟我没有成就感,整日里郁郁寡欢人前笑容可掬,人后牙根痒痒就让我作只小球吧让我的女儿越拍越高或者做只小鞋穿在她脚上满世界走我,一个孤独的男人对什么都不信任却在尘世留下这唯一的骨肉好在你只要吃要喝而不要求灵魂那就让我们作无腿的先生和女士满世界爬吧或者是夜风中感光的物质漂在水上、空中……1995
绿绿的灼火韦丛芜现代细雨纷纷的下着,阴风阵阵掠过野冢,我的骨骼在野冢上直挺地躺着。光已经从世界上灭绝,我的骨骼已经不发白色。我这样死着,——在空虚里,在死寂里,在漆黑里死着。唉唉,我的骨骼怎的又在微微叹息了!唉唉,我的心火怎的还没有灭尽呢!唉唉,它在里面又燃起了!唉唉,又燃起了,绿绿的灼火又然起了!司光的神不能灭熄我的心头的残烬,绿绿的灼火又照亮了我的心的王国。在这王国里,好象初次幽会似的,我的灵魂紧紧地拥抱着我心爱地情人,她曾白白地葬送了我的青春;在这王国里,我又觅得我空洒了的眼泪,我失却了的力量,我压死了的热情,我的幻梦,我的青春,我的诗歌,我的雄心,——这一切都齐整的罗列在爱的祭坛上,下面架着浇过油的柴火,当中铺着一个蒲团,——我知道,这是专等着我的灵魂的到临。我的灵魂到蒲团上虔诚的跪下,柴火在下面燃烧着,我的诗歌在坛上呜咽地奏着,我的情人在坛上轻盈的舞着,我的眼泪,我的力量,我的热情,我的幻梦,我的青春,我的雄心,……同在这火光中举行了葬礼。火焰烧遍了爱的祭坛,火焰烧遍了心的王国。……但这只是绿绿的灼火。——你又来了么,司光的神?我说。你这是第几次了?——你知道,司光的神说,我并不是情愿这样的。——灭不了的是我的心头的残烬,你何必使我的灵魂反复忍受烈焰燃烧的惨刑!——你的罪孽太深了。狂风吹灭了我的心头,急雨浇熄了它的残烬。——它将不再燃起了,司光的神说。——你这话说过几次了?我问。我的心头暂得一阵莫名的清冷。细雨纷纷的下着,阴风阵阵掠过野冢,我的骨骼在野冢上直挺地躺着。光已经从世界上灭绝,我的骨骼已经不发白色了。我这样死着,——在空虚里,在死寂里,在漆黑里死着。唉唉,但愿我的心火不再从骨骼中燃起了!但愿我的心头的绿绿的灼火不再从骨骼中燃起了!1926年2月17日晚
孔丘兄弟若风现代春去秋来就隔这一杯苦茶我说孔兄茶凉人在时窗外有雨雨不停便有风的尸骨纷纷降落丝连于手的是十条漫长的绳索十匹火红的蝴蝶飞去又归来我说孔兄流浪回家只有九朵太阳排着方阵负痛隐去只有一个人飘动着无数手脚徒然地被风吹散等到黑龙腾于天极黄色的马插翅而去宴桌上空留下一副碗筷空洞成为图腾直到很多人张开嘴不想说很多河流健步迈上两岸人群迁移中我看见你单薄的肩头你肖瘦如旗到处是流动的枝杈在风中扑打破碎的锁链和破碎的解放者的手臂还好孔兄多年来还有一杯苦茶轻盈地置于你我身间这时有风向天外奔走窗楹上挂满了透明的太阳直到茶越冷越浓有道路破门而入我说孔兄走的时刻又到了1988、4
水寨公主木朵现代a 说说水寨的情况南方神秘的土地上住着富庶的人们他们祖先的传说滋润着日常生活有水的地方就会有动人的姑娘水寨的公主那是少有的漂亮美貌挑起的战争叫寨主心急如焚挑选最好的船只和最善水性的舵手快快送她上陆地水上的人呀以为陆地安全陆地上怎样的气候就有怎样的心肠公主叫喊着不肯离去声音揪我心我没有威武的兵马也没有满仓粮食只有琴声中的句子踏波飞驰我爱慕公主已久眼看她离开水乡她那柔和的躯体没有灵魂我也愿意我懂得战争的规律水花里布满了血腥木船在大浪中起伏我只是普通的工匠但愿寨主战胜迎回水寨的月光女神b不干活的神匠金矿锤炼金子金子是寨主的欢喜是赶走敌人欲望的武器是公主回家的船只哎,唱一唱:春光三月红尘没一叶伏地疑中秋半山金银琴中活人间石榴已可剥琴声在水寨飞扬工匠们听声炼金我在夜里投注明天哪个火炉出纯金这漆黑的琴声呀不知谁会听浮在水面上闪烁火星里手下人说呀神匠六神无主估计想女人了琴声乍歇乍起工匠们夜里忘记黄金睡在水乡里有人流口水呀看见了天堂蟠桃金子金子女人女人我们工匠两样不要只要活计轻我们的手艺讨得公主的欢欣锤炼的过程要一门心思随着琴声动感情金子软人齿寨主命令下铁箭一万枝琴声里血光闪匠人们都心惊敌人面目可憎一口想吞天船头奔向公主的住房说话好嚣张兵营中的将士挥戈而至波澜中的月光我们看见了十倍的敌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工匠在琴声中思想隐藏着内心的欲望入梦始惊慌手下人又谈论了神匠为何起得早他忧伤的容貌不断地往太阳掉没有了水寨公主再也不能没有了水波之上的琴声风神追赶着匠人们面目满是灰烬不要吹了,不要吹了我们的心也慌张c我看见敌军的元帅水是我们的恩人哺育千万儿女最干净的河水献给水寨公主美貌传千里这是水寨的光荣有人送来聘礼也有人提兵而至我看见太阳下那整齐的船只威武的旗帜迎风飘扬这是一支强悍的部队在玄妙的水面上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的元帅会练兵哎,我们的寨主你只会炼金在软绵绵的琴声中忘记了邪恶敌军的限期快到了寨主的限期也到了一万枝铁箭足够穿人心如果公主出走陆地的消息传到了敌人的耳朵里天啦,这水寨的人们将在利刃下惶惶不可终日我的琴声,他的武器谁能夺走公主的心公主在高高的陆地上说不定有了心上人敌军将领呀这场战争失去意义你渴望的不在刀光里我缄默于心的也不在琴声里水面上阳光和月光阳刚和阴柔你的,你渴求的,你放弃的战争无言d 风波平息他要寨主交出弹琴的人寨主很惊奇匠人们很伤心一条命抵得千百人大家炼出最好的金子慰济操心多年的琴声那天晚上的月光头一回让人痴心琴声远近闻名得到了元帅的心浮雾起,江面宽一缕丝弦打败了敌军匠人们称奇呀是不是琴壳了藏有玄机神匠却从不提起可惜可惜,我们没有那样的神器e用它打动我吧我跳进了敌军的船只他们脸上无表情只见元帅抚我琴听说你用琴声炼金我们不信现在尽你所能为我请琴神我目光呆滞遥望着远方那是高高的陆地彩霞向它移琴声呀,杂乱的心弦金子般的思想弹来谁能知看一眼元帅看见硝烟息琴声听话不要有功利飞驰在水面上迎来凄冷的月光将领们衣襟带风已是晚宴时那人如痴如醉配得上听琴人公主可以还乡寨主又可煅黄金公主总要嫁人那是不菲的彩礼我心上的琴声已飞出船舷依靠我打败敌军的水乡呀从此落入世俗哎,没有这脱俗的琴声如何有灼目的黄金f琴字头上两个王我在琴声的末尾表明了心志水乡我不再留只想赶往神秘的陆地元帅只要琴到了陆地让我活这支曲子记下来他要宫女时时鸣我的小船呀何时飘到岸边琴尚能救我一命琴声保佑我上岸这江面上飘浮着日日积累的琴声摇船的那个老兵直到岸边才说话一说让人心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险恶的水乡叫江湖未来的陆地有老虎世间哪有栖身处琴声里面有房屋
岛谷郑愁予现代众溪是海洋的手指索水源於大山……这里是最细的一流很清,很浅,很活泼与爱唱歌山崖高得难以仰望植物们静静地倒挂中午的阳光一丝丝的透入远处以云灌溉的森林沉沉底如含一份洪荒的雨量荫影像掩饰一个缺陷把我们驻扎著文明的帐蓬掩蔽
向日葵的独白陈德锦现代何必终日俯仰,为一个躲在污云背后让浮幻的水气和尘埃阻吓走不出轨迹的太阳?地球的另一面是烈风摧楫的黑夜——永不属你的领空在于有谁敢站起来提起一团发光的黄蕊照射那层层黑潮的海岸在四周漩涡的中心在枯萎和更生的过程里我,坚立为灯塔
一九九八年春节王家新现代一鞭炮再次响起,礼花升得更高,这一次高过了人们所能望见的星星。而我在灯下读着奥登:十四行的担架,一个脸部肌肉下垂的老人,像下赌注一样,在时间的轮回中押着韵。忽然我想到他来过中国,他乘坐的军用吉普仍奔驰在神圣抗战的尘灰里。而那是另一个人,一个声音执拗地说,那是另一种照耀我们的历史。那么,读吧。今夜,在持续不断的鞭炮声中,我们会来到一种更古老的黑暗里,今夜会是另一个人,在灯下读着我们的一生。二隔洋打来的电话:儿子。他的声音仍是那么孩子气,但他已学会了某种迟疑。他和他的父亲,已有了一种用太平洋不能丈量的距离。而我该怎样表达我的爱?孩子们在长大,他们完全不想理解父辈的痛苦,犹如完全不能理解一件蠢行。孩子们在长大,时间已使你的爱变为一种徒劳——那么荒谬,那么致命。从什么时候,你已习惯了在孤独和思念中对一个从不存在的人讲话?从什么时候,当那古老的惩罚落在头上,你竟觉得这也是一种人生的完成?三鞭炮在继续,礼花在升起,取悦于天空,或愤怒于它广漠的虚无。这里是上苑,昔日皇家的果园,百年柿树在霜寒中透出了它那不可能的黑;这里是北京以北,在这里落户的人们当童年的银河再次横过他们的屋顶,这才意识到自己永远成了异乡人;这里是乡土中国,随时间而来的不是智慧,而是更执着的迷信——又是大年三十,一个个无神论者连夜贴出门联迎接财神;而你,却梦见新建的房子泥灰剥落,砖石活动,时间的脱落的牙齿。四徒劳的爱,只有你把我留住,徒劳的写作,只有你有时给我带来节日。当鞭炮和礼花变得更猛、更为密集时,你就有了一种风暴眼中的宁静。但这不是宁静,而是一种虚空,在这种静中你有了一种更大的恐惧。伟大的生命之树,请让我开放我的花朵,伟大的生命之树,请召唤你的鸟儿。或是索性用雪来充填,让一场无休止的雪,宣告你的徒劳——当大地的黑色完全消失时,那才是你在词中开始跋涉,或当空听到一种歌声的时候……五干旱的冬天。朋友们来来往往,谈论着诗歌,或乡间的新鲜空气。他们有的驱车来,有的打的来,一个个比十年前更有钱、更有名。不错,“诗歌是一个想象的花园”,但其中癞蛤蟆的叫声为什么不能愤怒地响起?我目送着人们离去,回到大气污染屋下,回到那个于我已日渐陌生的城里。“我已不再属于这个时代”,这样很好,这使你有可能想象但丁回首眺望佛罗伦萨的那一瞬;这使你有可能属于这个漫长的冬夜:它在等待着你。六春节过后,这里又会出现寂静,乡村的人们,会忍受世世代代的寂寞。冰雪会融化,布谷鸟会归来,放蜂人会把他们的家挪到山坡上;莫妮卡也会从德国到来,并为我的院子带来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籽;一枝隔年种的桃花也许会像梦一样开在窗前。但是,有什么已永远离开了我们,那是在去年秋天,那是一排南飞的大雁,那是飞向远空的生灵,那是语言的欢乐:它们歌唱,它们变换队列,它们已永远从你的视线中消失……